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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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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卓家父女從小河村離開, 卓璉不由松了口氣, 話本中雖然沒有詳細描述過瞿氏,但算算時間, 女主是與七皇子定情後才得到酒方的, 眼下就算卓孝同有意蒙騙,估摸著也會被人拆穿。

至於拆穿的究竟是誰, 除了瞿易外不做他想。

夜裏卓璉在瞿家留宿,親自下廚, 炒了幾個簡單的小菜,瞿氏一邊吃一邊誇讚,眼圈再度泛紅,她實在沒想到這輩子還有機會跟女兒一起用飯, 老天爺待她當真不薄。

婦人仿佛餓極了一般, 大口大口吞咽著飯菜,卓璉暗自搖頭, 擡手拍了拍她略有些佝僂的脊背, 安撫道:“慢點吃, 當心噎著。”

瞿易坐在對面, 只要一擡眼就能看清女人的動作,但他心中的防備仍未消散, 畢竟人心隔肚皮, 連最親密的枕邊人都能反目成仇, 更別提分別了十年的母女, 也許卓璉根本沒把瞿氏當成親娘看待,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算計好的。

“我準備在汴州城買座小院,到時候您跟義兄就能搬到城裏居住,咱們見面也沒這麽難了。”

瞿氏連連拒絕,“這如何使得?依卓孝同的脾性,你成親的時候肯定沒得著多少嫁妝,汴州的房價不低,若是將體己掏空了,將來該怎麽辦?娘手裏還有些銀子……”

卓璉很清楚,被逐出家門的瞿氏根本不算寬裕,要不是瞿易身板健壯,骨骼結實,經常上山打獵,母子二人的日子怕是更加難過。

她猶豫著說:“娘,我們酒坊還缺長工,不知義兄願不願意過去?店裏的活計肯定比耕田輕巧,你們進了城,這塊地也可以租給別人去種。”

瞿氏舍不得跟女兒分開,轉頭看向義子,眼底盡是乞求之色。

瞿易微微瞇了瞇眼,只覺得自己就像被布條蒙了眼的驢子一般,完全任由卓璉牽著鼻子走。義母對自己有大恩,對於她的要求,自己無論如何都沒法拒絕,此刻只能點頭。

還沒等卓璉將瞿氏母子安頓好,湘靈公主出塞和親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大周。

這位公主殿下年紀輕輕,不止要去到關外吃苦受罪,指不定還會受到胡人的折磨,否則怎會在三年後便香消玉殞?

不過這些事情都與卓璉無關,她買下的院落距離酒坊不到百丈,地方雖不大,卻足夠母子二人居住了,她帶著桓蕓將屋子仔細打掃,又用艾草熏過,之後才換上了全新的床褥。

桓蕓使勁兒擰著抹布,淅淅瀝瀝的水流聲響起,只見她仰起小臉兒問:“嫂子,公主都去和親了,二哥是不是也快回來了?最近娘每天晚上都在念叨他,有時候還會抹眼淚,翌日起床眼眶下青黑一片,明顯沒休息好。”

早些年桓家在汴州城都算數一數二的大戶,那時桓蕓才剛出生沒多久,還沒等養出嬌氣的毛病,桓父便撒手人寰了,母子四人相依為命,日子過得無比艱辛,以至於蕓兒小小年紀就十分懂事,就跟她在民國的妹妹一模一樣。

偶爾卓璉都會感到恍惚,覺得這裏並非人臆想出來的話本,而是真實的世界。

“等下雪的時候,估摸著大軍就該返京了,不過你二哥身為衛士,肩膀上擔著駐守京城的職責,也不知那位貴人是否寬和,準不準許他回到汴州,陪家人一起過年。”

聽到這話,桓蕓不免有些失落,卓璉將人抱在懷裏,細瘦身子傳來陣陣暖意,過了許久,小姑娘才緩放松幾分,哼哼一聲:“二哥年紀也不小了,要是回來的話,娘肯定會給他踅摸親事,也不知他喜歡怎樣的姑娘,是模樣漂亮的,還是性情好的?抑或是兩者都有?”

說這話時,桓蕓忍不住往嫂嫂臉上瞟,她今年都十歲了,從沒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,可惜大哥剛拜完堂便趕往京城,連蓋頭都沒掀開,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?暴殄天物,對,就是這四個字。

想了想話本中對女主的描述,卓璉篤定道:“你二哥不是那種淺薄的人,他喜歡與眾不同的奇女子,模樣清麗而不艷俗。”

“奇女子?嫂嫂不也是嗎?釀酒的本事比別家酒坊的老師傅都厲害,聽說卓玉錦從小跟著她爹,也沒學出什麽名堂。”桓蕓不由撇了撇嘴。

兩指捏了捏小姑娘頰邊的軟肉,卓璉彎著腰湊到跟前,狐疑問:“你這張小嘴兒是不是抹了蜜,為何一直誇我?”

桓蕓鼓了鼓腮,滿臉委屈,“蕓兒喜歡嫂嫂才誇您的,這些話全都是發自肺腑,絕無半分作假!”

“好好好!我信你便是。”

卓璉眼底帶笑,也沒把方才的話當真。別人不知道,她還能不清楚嗎,話本中的鎮國公直到吐血身亡時都沒有成親,打了一輩子的光棍,畢竟他的情敵可是七皇子,真正的天皇貴胄,就算桓慎再有本事,也不能讓樊竹君成為皇後,女主又怎會委身於他?

甩了甩頭,不再想那些紛亂的事情,反正她穿越到了大周朝,沒讓桓慎服下砒霜,也沒害了蕓娘,已經改變了劇情,小叔子究竟有何造化,是他自己的事情,與她無幹。

宅院收拾的差不多後,卓璉擡眸望了望天色,拉起桓蕓的手,兩人說說笑笑返回了酒坊。桓母看到女兒跟媳婦,眉宇處的愁色不由消減三分,沖著她們招了招手,“我熬了一鍋芝麻糊,你們快趁熱吃點,也能補補身子。”

卓璉吹了吹瓷碗上飄散的熱氣,等沒那麽燙嘴了,這才吃了一口,待那股又甜又膩的滋味兒在唇齒間化開後,她臉色扭曲了一瞬,好不容易將芝麻糊咽進肚,跟面色鐵青的蕓娘對視一眼,忽地開口道:

“娘,最近酒坊也賺了不少銀錢,不如買個婆子回來,也能做些雜活,不至於讓您這麽辛苦。”

“我不累,何必浪費那些銀錢?”

大抵是苦日子過得久了,桓母早就將奢靡享受的滋味兒忘到腦後,不過看著女兒稚嫩的小臉兒,她又有些猶豫。

“咱們店鋪的生意蒸蒸日上,二弟又入了京,得到了貴人的賞識,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,完全沒必要憂心。”卓璉深谙趁熱打鐵的道理,繼續勸說。

蕓娘點頭如搗蒜,在旁邊跟著應和,桓母的耳根子軟,磨蹭了半晌終於點頭同意了,沒好氣地戳了戳姑嫂二人的腦門,“你們以為我不知道,不就是嫌棄那芝麻糊難吃嗎?我手藝有那麽差勁兒?”

卓璉笑嘻嘻走到竈前,盛了滿滿一碗送到婆婆面前,“快嘗嘗吧。”

桓母不信邪地拿起瓷勺,舀了些送到嘴裏,身軀立時僵硬起來,好半晌才嘆了口氣,“都過了這麽多年了,我的廚藝為何沒有半點長進?”

“許是不擅長這個,我記得夫君曾經說過,娘最擅長做繡活兒,繡出來的鴛鴦栩栩如生,就跟在絲綢上活過來一般,這種本事普通人可比不上,您千萬別妄自菲薄。”

甄琳牽著大山走了進來,一看到狗兒,蕓娘便有些坐不住了,飛快沖上前,將它抱在懷裏,咯咯笑個不停。

汴州下第一場雪時,瞿易終於帶著瞿氏搬進小院中,他身板結實,又十分年輕,力氣比福叔還大,往日需要二人合力才能擡出來的瓷甕,他獨自一人就能搬動,游刃有餘的模樣讓人瞠目結舌。

桓母見他這般能幹,跟卓璉商量一番,決定每月給瞿易四兩銀子當月錢,比普通長工高了不少,多勞多得本就在情理之中,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。

沒從瞿氏手裏拿到方子,卓孝同不免有些氣餒,但他能將酒坊經營到如日中天的程度,心性自然不差,頹唐不久便恢覆如常,現在拉著樊蘭的手,語氣溫和說:

“要是我沒記錯的話,將軍府有一種家釀,名為地黃仙酒,主料生地,再輔以其它藥材,釀造出的酒水不止滋味醇厚適口,還有滋陰壯陽的功效,只是那配方難尋,不知夫人是否知曉?”

樊蘭做夢也沒想到,卓孝同會把主意打在她娘家頭上,家釀乃是各府的不傳之秘,要是被人發現的話,她的臉往哪兒擱?

“我不清楚。”婦人板起臉拒絕。

“夫人,你可是卓家酒坊的老板娘,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清風嘯被清無底壓垮嗎?為夫知道你害怕什麽,無非就是不想讓將軍府的人發現而已。他們釀造時用的是普通清酒,咱們換成豆酒,口感便大不相同了,再改個名字,只要你我不說,沒有誰會發現……”

卓孝同拉著她的手,眼神中透著濃濃懇求,這副示弱的模樣格外罕見,樊蘭又非鐵石心腸的人,一時間不免有些心軟。

“就算夫人不在乎酒坊的生意,也得為玉錦考慮考慮,地黃仙酒的配方即便珍貴,卻只是一件死物,哪有活生生的人來得重要?”

兩手不斷攪動著錦帕,樊蘭豐腴的面龐上滿是為難,額間都滲出細汗,思量了許久才咬牙道:“就依你吧。”

聞言,卓孝同滿意地笑了笑,將保養得宜的婦人摟進懷裏,貼在她耳邊不住口地說著甜言蜜語,沒過幾時,樊蘭眉眼處的憂色就被羞意取代。

近來卓家酒樓裏賣得最好的酒水並非清風嘯,而是一種名為逢春露的配制酒。

此種酒水味道辛辣,甫一入喉便能嘗到草藥的苦澀,細細品鑒又會辨出蜂蜜的餘味,尤為爽滑,喝過的客人都讚不絕口。

且逢春露最妙的不止是清光滑辣四點,還包括它的顏色,呈現出一種令人迷醉的淺金,在一眾竹葉色的清酒中脫穎而出。

可惜美酒的價值不菲,一升賣到了五百文的高價,普通百姓根本沒有那麽多的銀錢,也沒有機會品嘗。

這天晌午,費年拎著一瓶逢春露來到桓家,他甫一走進來,卓璉便瞧見了男人手上玉色的瓷瓶,瓶身上沒有花紋,顯得素凈淡雅,想來這種包裝也是此物的噱頭之一。

“小老板,我買了一瓶逢春露,你嘗嘗味道如何?”

卓璉也不客氣,接過在寒風中凍得冰涼的瓷瓶,放在溫水中燙了片刻,藥香伴隨著酒香逸散開來,還有一股熟悉的味道。

原本她都將酒杯擺在面前了,這會兒又將杯盞放回原處,壓低聲音問:“這逢春露莫不是有壯陽的效用?”

饒是費年見過世面,聞得此言,那張胖臉上也露出淡淡尷尬之色,他咂咂嘴,一邊點頭一邊問:“小老板可是聽到了什麽風聲?最近卓家酒坊的男客簡直絡繹不絕,酒樓廳堂中都坐不下了,為的就是這瓶中之物。”

卓璉不由搖頭,“酒水雖對命門之火有益,卻不可過量。”

“此話怎講?”費年湊到近前,眼底盡是好奇。

女人突然坐直身子,腰背挺得筆直,勾了勾唇說:“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,我嗅覺靈敏,又精通釀酒,這逢春露不必嘗,都覺得那股濃郁的藥味兒沖鼻子。”

“它用了何種藥材?”

柔膩指腹自瓶身劃過,卓璉幽幽道:“不知費老板可知曉附子這味藥?生附子有劇毒,經過炮制後毒性便會減弱,但卻不可能完全消失,若入藥的話,每次必須少食,且不能連服,以免身體承受不住藥性。如今卓孝同以附子釀酒,竟然還取了逢春露的名字,為了補腎壯陽的功效,想必不少男子會將此物奉為聖品,日日不斷,這樣的話,離送命也不遠了……”

瓷瓶在水中浸過,已經沾染了幾分熱度,女人放在手心把玩,心裏卻忍不住喟嘆一聲。

說起來,就算卓璉嗅覺靈敏,想要確認酒水的配方,必須仔細品鑒才有可能。

之所以斷定逢春露中有附子,是因為她曾在北平見過同樣的藥酒,當時飲用的人不在少數,中毒者也多不勝數,沒想到李小姐竟然將這種藥酒寫進了話本中,才讓她毫不費力地猜了出來。

費年喉結滑動了下,想起自己來之前喝了不少的逢春露,他渾身緊繃,忍不住舔了舔唇,問:

“那我不會出問題吧?”

“費老板放心便是,少量附子不會對身體造成太大損害,更何況卓孝同的性情極為謹慎,他敢用這味藥當原料,釀酒時絕對是炮制熟了的,否則一毒一個準,卓家酒坊恐怕早就閉店了。”

素手提著瓷壺,卓璉給自己倒了杯茶水,潤了潤喉,免得壞了嗓子。

男子面色忽青忽白,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,顯然被嚇得不輕。

“你爹當真不是個東西,附子能夠溫腎壯陽,這點我也知道,但好好的人哪敢隨便用藥?本以為他釀酒多年,定是有什麽殊異的配方,才會造出逢春露,沒想到竟是用了附子,小老板,這可如何是好?”

“您先擦擦汗,酒坊中雖燒了地龍,卻也不至於將您熱成這副模樣,平心靜氣,可別傷了身子。”卓璉輕聲提點。

“這是應當的,應當的。”費年嘀咕了兩遍,剛想繼續追問,就聽女人緩緩開口:

“費老板家大業大,又是侯府的老爺,手中應該也有許多可用之人,不如讓他們在城中貼告示,直言逢春露中有附子,以卓家人的性子,定會迫不及待地將告示撕去,屆時便更能顯出他們心虛。如此一來,普通客人有所懷疑,敢飲用藥酒的便會少些。”

雁門關。

面容俊美的青年坐在堂屋中,一名身量高壯的漢子遞過來只革囊,其中傳出沈悶的水聲。

“桓兄弟,你嘗嘗這馬奶子,味道還真怪,又酸又澀,也不知關外的那些胡人怎麽想的,竟喜歡喝這種東西。”

將革囊拿在手裏,桓慎仰頭灌酒,突然有一白面小將邁過門檻,清俊臉龐上帶著幾分笑意,“桓兄,你居然愛喝馬奶酒?那些商販手裏賣的都是普通馬奶,又叫忽迷思,品相算不得好,只有黑馬奶或者白馬奶的味道才足夠甘醇,那種哈刺忽迷思比起京城中的美酒絲毫不差,要是哪日擄了胡人的首領,咱們就有口福了。”

來人正是樊竹君。

她雖為從六品的振威校尉,官職比起正八品的宣節校尉還要高些,但周身卻無半分傲氣,待人接物很是謙遜,堪稱翩翩濁世佳公子,若此地不是邊關,而是富麗繁華的天子腳下,愛慕他的女子說不準能排到城門外面。

桓慎本是衛士,之所以會被三皇子挑中,來到戰場上,是因為他兄長桓謹用自己的性命護主,此等忠義之舉委實令人欽佩,在得知桓慎自幼習武後,三皇子便動了提拔的心思,直接將人帶在身邊。

樊竹君生在將軍府,最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,打從見到桓慎第一面,她就知道此人絕非池中之物,又有天皇貴胄賞識,要不了多少時日便能一飛沖天。

“樊校尉不愧為京城人士,懂得還真不少。”青年漫不經心道。

樊竹君抿唇笑笑,耳廓在燈火映照下鍍上了一層暖黃的光澤,隱隱能看見細微的孔洞,正是女子佩戴耳墜的位置。

“桓兄過譽了,陛下不喜征戰,早就做下決定,讓湘靈公主和親,如今殿下已經到了城內,估摸著要不了幾時咱們便能返鄉。”說著,樊竹君目光落在那高壯漢子身上,歉聲道:“林哥,我有話與桓兄說,能不能……”

別看林凡生了一副粗豪模樣,性情卻稱得上溫和,這會兒笑了笑,起身往外走,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房中,樊竹君才咬著下唇,略有些忐忑地說:

“我與桓兄一見如故,能否結為異姓兄弟?將來同富貴共患難,彼此也有個照應。”

“承蒙厚愛,桓某感激不盡,可惜我曾經在家兄墓前起誓,這輩子只將他一人視為兄弟,誓言不可違背,沒想到竟辜負了樊校尉一番美意。”

“無妨。”

樊竹君連忙擺了擺手,神情卻難掩失落,但她不好責怪桓慎,只暗暗嘆息一聲,又打起精神閑聊幾句,隨即離開屋中。

桓慎繼續喝著馬奶酒,微辣的液體滑過喉頭,就算比不上清無底後勁兒足,卻依舊能麻痹神經,帶來幾分微醺的暢快感。

他閉了閉眼,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一道窈窕身影,雪白無一絲瑕疵的脊背上僅系了根紅繩,肩頭柔潤溫軟,腰肢不盈一握,無一處不美,簡直能將人給逼瘋。

但桓慎最熟悉的還是那雙纖纖玉手,此時正輕輕撥動水花,透明的液體順著細膩肌膚往下滑,指甲瑩潤,骨血纖細,帶著濕意輕輕拂過自己的胸膛,如同燒紅了的烙鐵,讓他心頭滾燙一片,喉間又幹又渴,體內仿佛燒起了一把火,足以燎原。

林凡折回屋裏,見好兄弟面色漲紅如血,劍眉緊擰,一時間不由有些急了,問:“是不是樊竹君為難你了?這小白臉看起來本分的很,難道我走了眼,他肚子裏全是壞水兒?”

“未曾。”

被林凡一打斷,那副孟浪的場景霎時間支離破碎,男人兩手握拳,表面上鎮定自若,內心卻快要被愧疚給淹沒了。

就算兄長早已過世,卓氏依舊是他的嫂子,自己竟然對她生出了欲念,這種想法與禽獸有何分別?不,他甚至連禽獸都比不上。

嘴角噙著一絲苦笑,桓慎低下頭,掃見身體的變化,眼底的厭棄之色變得更為濃重。

“桓兄,你到底怎麽了?不如我去把軍醫請過來、”話沒說完便戛然而止,林凡的目光落在了不該看的位置,不由咳嗽兩聲,怪笑道:“營中還有不少姑娘,只要你給些銀錢……”

“不必了。”

桓慎斬釘截鐵地拒絕,他對別的女子沒有半點念想,還不如練拳,也能降降火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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